圖、文/財訊雙週刊
在二十年的記者生涯中,野島剛幾乎都是採訪他人,但這次來台,他接受大量採訪,更重要的是切身體會到台灣特有的「名嘴文化」。
文/野島剛
在深夜裡,若有人突然從背後叫自己的名字,無論是誰都會感到害怕吧。
八月六日,我上了某個電台某名嘴的節目。在開始錄音之前,我和他先在錄音室打了個招呼,並且閒聊了一會兒。聊著聊著,談到了當時正鬧得沸沸揚揚的台灣海軍艦艇接近日本領海事件,這位名嘴突然問我:「日本方面怎麼看待這一事件?」我順口回答道:「日本方面幾乎沒有報導,日本政府也沒有發表任何相關聲明,所以日本人應該沒多少人知道這件事吧。但在台灣卻引起如此軒然大波,老實說,我有點意外。」
接著,廣播節目開始正式錄音,因為這位名嘴也是對故宮問題很了解的人,所以我們的討論還滿熱烈的。
當天晚上,我回到飯店後順手打開了電視,緊接著便打算一頭埋進電腦裡、專注回覆電子郵件時,突然聽到背後好像有人叫著我的名字:「野島剛」,我馬上回頭,電視上正好在播放著政論節目,我想我一定是聽錯了,便轉頭回到電腦螢幕前,卻又馬上傳來了「野島剛……」的聲音。
於是,我決定認真地盯著電視,原來是午間廣播節目上遇到的名嘴,正針對同樣的海軍問題談論著:「根據《朝日新聞》政治部副主任的野島剛,他跟我說的……」天啊,這不就是在講我嗎?
我根本沒想過會變成這樣,原本輕鬆的閒聊,卻變成了時事評論公開傳達給社會大眾。而且,我不是「政治部副主任」,是「國際編輯部副主任」。聽著那位名嘴不斷重複地提到我的名字,我背後不禁直冒冷汗。
隔天,我將這件事告訴了報紙專欄作者的朋友後,他大笑道:「你被名嘴消費了。」接著告訴我:「和他們說話時一定要特別小心謹慎,這是常識。名嘴是台灣的特殊產物,你之前都在台灣待過三年了,看來你還需要好好地再教育一番」。
由於拙作《兩個故宮的離合》一書,七月下旬透過聯經出版公司於台灣出版。
我進入《朝日新聞》工作,快屆滿二十年了,由於我的專長是外交與國際關係,因此約有八年左右被派駐海外,也曾於二○○七年到一○年間派駐台灣、擔任台北特派員。而在派駐台灣的這段期間,我除了對總統選舉和兩岸關係等議題採訪報導外,同時也對於故宮問題積極的訪問調查與資料收集。最後,我根據長年來收集的資訊,以「從故宮的命運解讀兩岸關係和台灣政治」為主題,完成了這次的著作。拙作於一一年在日本出版並且獲得了好評,經過了幾次的再版後,這次終於實現了在台灣出版一事。
為了此書的宣傳,我受邀於八月六日到八日間來到台灣,也因而有了上述的體驗。
在台灣期間,我也上了一家電視台的談話性節目通告。由於節目的主題是與故宮相關,因此照理說我「應該」可以充分地暢談自己的想法。當天節目來賓除了我以外,還有一男一女兩位評論人,兩位都是歷史專家,給人感覺人品溫厚優雅,我完全放心地開始節目的錄影。
不料,那兩位評論人在節目一開始的同時,竟用激烈的口吻高談闊論,完全沒有我出場的餘地。通常在日本的這種談話節目,一個人若話太多反而會導致觀眾的反感,也就不會再有未來的出場機會。因此對於主持人的發問,來賓大多會在兩分鐘內,用正確且有趣的方式快速回答。(本文節錄自財訊雙週刊406期)
更多完整內容,請見第406期《財訊雙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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