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郭采縈/綜合報導
黃子佼去年6月被網紅Zofia控告強吻、誘拍裸照,陷入「#MeToo」風波,最終獲判不起訴。不過Zofia透露,目前還有一名受害者指控黃子佼性侵,案件仍在受審,沒想到7日她再收到化名「K小姐」的私訊,對方稱在2006年遭伸狼爪,同樣被以拍藝術照為由騙至黃的工作室性侵得逞。
▲Zofia再揭黃子佼受害者私訊。(圖/資料照/記者湯興漢、劉昌松攝)
K小姐當時剛從高中畢業、進入大學,因為對演藝圈充滿嚮往,輾轉被安排去上了黃子佼的節目。沒過幾天,她就接到黃的簡訊,希望可以加她通訊軟體,此後長達1年多的時間,黃都持續傳訊息噓寒問暖,親切態度、加上同校校友的身份,讓她逐漸卸下心房。
2006年8月,黃子佼稱將舉辦攝影展,約K小姐到內湖的住處拍照,條件是要穿著泳裝,年僅17歲的她雖然覺得不妥,卻又不好意思拒絕,只好抱著答謝對方一路關心的想法赴約。抵達住處後,黃陸續引導她換穿泳裝,近距離拍攝在沙發上的各種姿勢,然而黃的鏡頭越靠越近,進一步要求她穿露更多的比基尼。
「他出手調整我姿勢時,不時會撫摸我敏感部位,甚至到了後來,竟然跟我說希望我解開上衣為藝術犧牲」,誰料K小姐脫衣後,黃子佼直接跨坐到她身上、把她泳褲撥開性侵得逞。事發後K小姐陷入嚴重憂鬱,甚至與數任男友都無法有正常的親密接觸,經過多次諮商治療仍未去除陰影:「我想最大的解藥,應該是黃先生一句認錯和誠心的悔改道歉吧?」
【以下為K小姐全文】
親愛的zofia,我是黃子佼性侵案件的暗夜下哭泣的未曝光苦主之一。經過10個多月看著新聞沸沸揚揚,原本我已經想要放下、平靜地度過餘生,直到清明節前夕看到台灣的司法這樣處理,對於廣大的被害者來說,實在不公平,連帶讓我的內心深處嘶喊著,加害者怎可以這樣面對這些可憐的靈魂在荒野中哭泣?所以,冒著可能曝光的恐懼,還是把我的經歷跟您託出,無論結果如何,我只要卑微的希望黃先生能夠知錯且對於造成我的傷害,可否當面雙眼看著我對我說聲對不起。
記得那是在2006年的夏天,我剛從高三升上世新大一的夏天,夢魘的開始。因著自己有著企業家二代的身分、以及感謝媽媽給了我外型姣好的好基因,我從小藉著亮眼的外表經常有眾多仰慕追求者,到了高中(尚未成年的15歲)就有星探找上了我,也因少不更事且也對於演藝圈有著迷茫的憧憬,在高二時就決定嘗試往電視台發展而報名了華視演員訓練班,卻從此埋下了遇到黃先生以及後來發展的不堪性侵夢靨。
隨著華視演員訓練班結訓,我也經過高三、畢業升上了大一,為了追求往演藝圈、新聞界發展,所以選擇世新大學作為我下一階段的求學準備,透過華視演員訓練班安排上了黃先生節目,專訪結束後,過幾天我就接到黃先生簡訊(我也不知道他怎麼獲得我的電話號碼),他簡訊說我是黃子佼,要加我的MSN,之後黃先生就透過msn(當時尚未有line之類的通訊軟體,iphone也尚未普及,msn是最廣為使用的通訊方式)持續對我噓寒問暖,且不定期都會以他工作室(佼oo世界,如附件)對我發出個人訊息,充滿溫暖、關懷,以及熱情的訊息,讓我逐步對於這位演藝圈也是同樣世新畢業的校友大哥哥逐步退卻戒心,並且誤信自己的幸運得到這位學長也是前輩的指引,往我的夢想前進。
針對我這樣初出茅蘆的青澀少女,面對著偏偏君子般同樣是世新畢業的黃先生像大哥哥般的訪問,我更加憧憬著會有亮麗的演藝生涯等著我。不過這樣的美夢並不持久,於2006年8月,黃先生約我前往他位於內湖的住所,聲稱其將開設攝影展,且對於我很有信心可以拍出好的作品,我心中深深感到有點不妥,竟然要孤男寡女獨處在他的住處,且其系要求著泳裝拍照,這樣露骨且裸露地近距離接觸,其實對當時17歲的我而言,說不恐懼絕對是騙人的,但是因著黃先生已經關心我一年以上的時間,實在不忍拒絕其邀約,因而不得不勉為其難答應,且自我催眠式地說服自己黃先生應該是一個正人君子,且他只是攝影上的求好,找上了我我應該為他提供模特兒的拍攝對象,來答謝他一路上的噓寒問暖。所以就在2006年8月的某日下午一時許,依約準備了幾件泳裝,也有比基尼形式的(這是最讓我後悔的),就搭計程車前往黃先生內湖的住處。
記得當時是夏天的午後,到了黃先生住處,他熱心的招呼我進入他的私宅,我看到黃先生蒐集了好多公仔,且裝潢精緻的樓中樓,原本認為黃先生是個童心未泯的好大哥,所以戒心又卸下了大半,隨著黃先生引導我先換裝,我也不疑有他(現在回想,應該室內布滿了針孔攝影機吧,才會有4T硬碟的不雅檔案內容)就陸續換泳裝給黃先生拿著看似專業的單眼相機,近距離的拍攝我在沙發上的擺設姿勢,隨著換裝黃先生越來越靠近我,且要求我換上比基尼露很多的泳衣,且擺出相當撩人的姿勢,拍到後來黃先生越來越得寸進尺,出手調整我姿勢時不時會撫摸我敏感部位,甚至到了後來竟然跟我說希望我解開上衣為藝術犧牲,我當時真的非常緊張且不安,但是17歲的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應對,想說只是拍照一下子就好了吧,且至少還有穿著泳褲還好吧,因此就真的把泳裝上衣解開,供他拍攝雙乳,沒想到黃先生竟然要求我躺在沙發上讓他近距離拍攝我的表情,且竟然跨坐到我身上,然後竟然出手撫摸我且迅速將我的泳褲撥開露出下體,我急忙說不要,學長你不要這樣,同時我也感受到黃先生穿著短褲下脹大的男生殖器碰觸著我的大腿和泳褲,黃先生不僅不停止竟然迅速將他的短褲解開將生殖器掏出,將那根(我永遠忘不了那幕噁心且厭惡的景象)黑黑巨大的生殖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插入我的下體,我除了驚嚇到不敢動彈且心中真的嘶喊、痛苦到爆炸,卻任憑他抽插了一分多鐘,直到他拔出為止,我都不知道剛剛究竟發生了甚麼,我的學長、我的關心的前輩大哥,他究竟對我做了甚麼?我該怎麼辦?現場都沒第三人?有人會相信我嗎?我自己到他住處,卻被強姦了,有人會相信我嗎?
年少的我除了驚嚇之外,也不敢做出反擊或怒斥,因為家庭教育的關係,我的家人總是給我維持和諧的人際關係是做人的基本道理,當時我心中既羞愧又憤怒,但孤男寡女和黃先生獨處在他家客廳的沙發,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反應,只有不斷的對黃先生說:學長,你不要這樣,我不要,不是說好只是要攝影嗎?怎麼可以對我做這種事?
當我還在震驚、恐懼以及後悔中,不知道怎麼面對這樣場景之際,黃先生一分鐘的抽插後,他已經迅速拔出且到房間整理好他的衣物,且催促我趕緊穿衣服,說他要去電視台錄影,要我搭他的計程車,自己坐捷運回家,我當時既恐懼又生氣,但卻又不敢大哭,卻又驚呆了的情緒下,只想趕緊逃離當時的現場,也趕快把衣服換上,就搭上黃先生的計程車,到 國父紀念館捷運站下車,目送黃先生的計程車離去他所謂的下一個錄影節目,心中對於剛剛遭到性侵的情節,還不敢置信的驚嚇到:這真的是發生在我身上的爛事嗎?這真的是我原本期待好的互動學長對我做出的性侵嗎?
下了計程車後,我幾乎長達四個月的期間,有著嚴重的憂鬱症,完全無法面對黃先生在演藝圈的任何言行,因為都會觸及讓我回憶到這段遭性侵的不堪以及恐懼與恥辱,我因著亮眼的外型雖然後續仍有部分的演出機會,但我已經對於演藝圈這樣性侵的文化感到畏懼且迷惘,因而逐步想要脫離這個圈子,隨著大學的學業進展,我也想說不然出國念書將自己的生涯轉向新聞媒體與金融投資的專業領域,所以後來有媒體的主播機會,後來也負笈英國取得金融碩士學位,為了累積自己的專業又轉職到專業的金融業,期間雖然在英國有相熟的外籍男友,在台灣有論及婚嫁的科技新貴,但每每與男友肌膚之親,總是無法忘卻這段遭性侵的惡夢而充滿了障礙且難以跨越的夢靨,隨著這幾段原本有好結果的良緣都無疾而終,我不斷反省這個性侵的惡夢,到底要到何時才能放過我?直到10個月前黃先生疑似性侵其他也是甫入演藝圈的藝人的情節逐步曝光,我才發現原來我不是暗夜裡的唯一哭聲,有那麼多接受黃先生專訪或他認識的跑通告模特兒,可能都和我一樣遭受毒手,可能都因此在往後的十幾二十年,承受這支毒手的夢靨折磨,甚至無法完成婚姻的正常人生,每每想到這裡,雖然過好多年了,兩行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下來。
我也不是沒有想過要揭發黃先生的惡行,在上述性侵惡行發生後一個月,我就跟我最要好、現在還在媒體界服務的閨蜜透漏了這次的不堪情節,閨蜜非常震驚且為我感到不捨及忿忿不平,一直問我要不要提告追究,我當時實在年紀過輕,且想說這樣丟臉的事還要公諸於眾,對父母、親戚這些有頭有臉的親朋好友,實在不好交代,就作罷自己吞下。時間過了十幾年,黃先生於10個月前終於遭踢爆這些性騷擾、性侵醜聞,我當時還在大陸出差,我的閨蜜仍然關心的問我要不要一起出來指控提告,他願意為我作證,我當時還是懷著一念之仁想說往者已矣,就讓其他被害人去懲罰他吧這樣的鴕鳥心態,卻將暗夜痛哭的苦果自己繼續品嘗。一直到上週看到台灣司法這樣的處置,又想到4T硬碟裏那麼多的被害少女,我全身顫抖且憤怒不已,所以才決定寫這封信給您,希望能夠亡羊補牢,讓以後少一點懵懂的少女遭受這些惡狼之手。如果真的要上法庭,我想我的證人、證物絕對不會少的。
我並非想要落井下石,從英國留學回來之後,我一直有著亮麗的金融圈的好職場,我並不想出名且我也不是要追擊黃先生甚麼,但是我真的覺得,黃先生應該為他對我的犯行跟我道歉,不然我無法逃脫這樣的夢靨,我逐漸了解我每每和交往的對象,走到了肌膚之親以及論及婚嫁,每每在床第之間都無法逃脫那幕噁心且厭惡的犯罪場景,這樣對我的伴侶也非常的不公平,當然伴侶關係的維繫需要我持續更加努力,但心中的受害魔鬼在我尋求多次諮商治療後,仍然無法去除,我想最大的解藥應該是黃先生一句認錯和誠心的悔改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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