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安君
採訪舒淇五次,為什麼算得出五次,因為印象深刻,尤其是第一次。那一年,我才廿六歲,舒淇還叫「書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她說話聲音很特別,是娃娃音、鴨子音的綜合體,我還記得她的口頭禪是好啊、對啊、可以啊,而且嗓門好大。
▲野性的舒淇有一顆真誠的心,她說過:「不要為不喜歡我的人不開心。」(記者賴郁泰/攝)
當時舒淇已拍了狂放的露點寫真集,一般人不清楚她,但年輕男生大概都知道,那個年代,真的很大膽,我從同事的口中知道「書琪」,她簡介了她,我很驚訝,「哇,這麼大膽,這女生…」同事打斷我:「嗯,對啦,她真的很敢,可是我和她接觸好多次,她超可愛,個性很好,我很喜歡她耶,妳和相處就知道了!」這是我和舒淇在「空氣中」的第一次接觸。
沒多久,約了舒淇到日本大阪外拍專題,我終於看到這位女同事喜歡的「可愛小女孩」;瘦瘦高高,穿一件合身的T恤、牛仔褲,T恤上有大大的米奇圖案,頭髮綁了馬尾,不施脂粉,就是一個鄰家小女孩的模樣。
「嗨,妳是書琪?」
「對啊!」
「這次麻煩妳了喔。」
「好啊!」
舒淇話不多,不管問什麼,回答都短短的。我和她不熟,搭不上話,我的女同事和她比較熟,聊得比較多,但即使多,也是簡單句,舒淇對人的防衛心是強的,我想,她拍了大膽寫真,心裡多少知道人家是用「奇妙」的眼神看她,她乾脆用忽視、裝傻、沈默的態度來對待所有人,這是我猜的。
不工作的舒淇、十八歲的舒淇,臉上笑容不多,但到了大阪,一上工,她超級專業,塗了脂粉的她,把自然捲的頭髮垂放在肩上,真的好野,野到我都忘了她才十八歲。笑容、彎腰、側身、抬手…她像女王,她才是超級名模,而且才十八歲。
忙碌了一整天收工,舒淇換回她的米奇T恤,她又恢復到鄰家小女孩的原形,反差真的很大很大,她的胃口不小,吃得很多,舒淇,妳吃這麼多,怎麼還這麼瘦啊?「對啊」,她繼續吃她的飯,幾乎不太啦咧,但問她任何事,都還是笑笑大喊:對啊、好啊、可以啊,她嗓門真不小!
三天的工作結束,舒淇穿上另一件印有英國國旗圖案的T恤、牛仔褲,到了機場排隊出關,我無聊沒事就愛觀察,安安靜靜的她,拿著一本書,愛看不看的,她偶爾湊過來聽我們大人說話,但多半時候直視前方,我腦子裡出現奇妙的「蒙太奇」電影場景,一堆人模模糊糊,不斷地朝前衝、往後跑,身影好忙碌…只有臉上沒有表情的舒淇是定住不動,抬頭遠望,睥睨群芳。
我和舒淇的第一次接觸,印象很好。
十二年之後,也就是2006年,我再度和舒淇碰面,當然,她不記得我,我也不會那麼無聊提那事。那時她在楊登魁盛情邀約之下接拍電視劇「風塵三俠之紅拂女」,在台北,在大陸,前後總共有四次接觸,她和十八歲時有啥不同呢?當然就成熟些,但性格依然美好,很阿莎力,娃娃音、鴨子音的聲音都沒變。
舒淇的話當然多了,不會只有對啊好啊可以啊。那時,她和香港另一位知名男藝人相戀分分合合,男藝人的粉絲也罵她、咒她…什麼難聽的骯髒話都說得出,我常在想:「馬的,你們這些粉絲,人家談戀愛,干你屁事,口出惡言就高尚了嗎?請先去查查字典,高尚的定義是什麼!」啊,抱歉,我也口出惡言,我收回,我道歉,我有教養,我知道反省。
我還真翻閱了張嘉文主編的「辭海」,「高尚」這二字的解釋是:清高自重。
舒淇風風雨雨好多年,最近則是挺甄子丹事被罵,但到底發生什麼事,過程是怎樣,我沒看,也不想看,因為那些人又來了,看了會傷害我的眼球。舒淇這些點點滴滴,我相信以後都不會斷,愛情、工作,還有網友的批評、謾罵,公眾人物能怎樣,就接受囉。
我同學有一句名言:「我時運高照,老娘聽不見鬼叫。」我常講的則是:「不喜歡我的人,就當是生命中的一陣風,吹過去,不痛不癢,喜歡我的人,我當他(她)是鑽石、是珍珠般珍惜。」舒淇最近為了甄子丹事件也說了:「不要為不喜歡我的人不開心。」
以下是我在七、八年前寫的短評,如今依然適用,稍做修正,但九成五是原件。
不少人都看過舒淇未成名前拍的裸照,最近,她為電影「見鬼2」宣傳,又有人開始流傳她拍過的情色照和X級全裸入浴影片,舒淇淡淡地說:「我不會買回影像版權,這些影片和照片,一直是我努力向前衝的動力。」
舒淇16歲出道,為了成名,拍攝全裸照,她成了紅星,這些過往種種,緊緊跟隨,她往往是一副「隨你們怎麼樣」的神情;其實,心中在淌血,但能怎麼樣呢?她說得好:「我無法否定我以前做過的事情,只能學習接受。」
喜歡舒淇的人,說她性感;討厭她的人,說她噁心。從台灣到香港,再從香港到大陸,「脫星」這兩個字,離不開舒淇;連和天王談戀愛,女影迷都反對,說XX天王怎麼可以和三級片女星亂來,降低身價呢?
類似的報導,三不五時上演,媒體挑逗舒淇,逼她生氣,她卻微笑自嘲:「好事,壞事,上了頭題的,都是好新聞。」無法改變,就試著接受,然後成為動力,努力往前衝,這就是舒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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