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蕭采薇
近年台灣有許多以學生故事為題材的電影在亞洲走紅,「青春校園」也逐漸成為台灣影視作品的標籤之一,新銳導演許立達的首部長片作品《少男少女》,乍聽之下會讓人聯想到陽光明媚、帶點躁動的樣貌,然而從電影一開始,孤獨的少年、失去希望的小漁村,帶來的是台灣另一種,較不為人知的「青春」。
▲《少男少女》帶來的是台灣另一種青春群像。(圖/華納兄弟提供)
《少男少女》10月在南韓釜山影展舉行世界首映時,就有當地觀眾在映後表示,原以為電影是個青春愛情故事,他說:「我曾去過台灣旅遊,印象中的台灣很漂亮,台灣人看起來都很開心、充滿希望,但《少男少女》呈現的完全不是自己印象中的台灣。」
「台灣當然是美好的地方,但任何社會都會有黑暗面、邊緣的地方,我們所說的故事就是台灣某些鄉鎮的真實狀態。」監製唐在揚的話,是對觀眾的解答、對電影的註解,更是對特定偏鄉的青年來說,難以擺脫的窠臼。
▲《少男少女》故事發生在台灣「失去希望」的偏鄉漁村。(圖/華納兄弟提供)
《少男少女》是導演許立達醞釀快六年的作品,故事背景源自台灣鄉鎮的現況,以一對14歲的青少年男女為主角,描述他們在沒落的濱海小鎮探索人生的故事。導演許立達說:「悲劇是來洗滌人的心靈,雖然看完這部片可能會感到靈魂很疲憊、甚至不大舒適,但相信我,隔天起床你的靈魂會變得更強大。」
雖然導演強調《少男少女》不是一部充滿粉紅泡泡的青春成長電影,但片中少男和少女的羈絆,在我眼中也有種「現實的浪漫」,當然,不是都會劇中那種菁英式的現實愛情反思。他們騎著自行車,少女說:「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少男回答:「我們不像嗎?」在那樣的年紀、條件下,誰說這兩個人,不是付出所有的愛了一回。
▲「少女」尹茜蕾為了達成秘密協議,在片中靠著「本能」賺錢。(圖/華納兄弟提供)
導演許立達從首部短片《背影》開始,便一直關注青少年、教育和重組家庭的議題。《少男少女》的故事,來自許立達10年前到台灣西部沿海的一個小鎮拍攝紀錄片,當地的村民以為他是新聞記者,拜託著說:「一定要把這個地方報導出去,這是一個沒有希望的地方。」
許立達說:「其實那時候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沒有希望好像很嚴重,因為他們有地方住、有飯吃、也有工作,他們為什麼會講這麼嚴重的話?」過了很多年之後,想起當時的經歷,才好像漸漸理解,為什麼村民會覺得,孩子在那裡長大是沒有希望的。
▲《少男少女》兩人互相依存,卻踏上一場無法回頭的旅程。(圖/華納兄弟提供)
我想起自己國中時,雖不是偏鄉,但學區中大多是藍領家庭。看過男同學聚眾鬥毆,前面會有個「大姐大」,看著情勢適時丟一句:「好了不要打了!」然後同一個大姐頭,另一起驚天動地的故事,是校外男友給了墮胎藥,在廁所哭暈爆血,被一群姐妹攙扶出來。這些是大人不想管、沒得管的事,事過多年,和國中同學少有聯絡,但偶爾也聽說:「xxx因為毒品罪被關了。」
▲《少男少女》胡語恆以此片,入圍金馬60「最佳新演員」。(圖/華納兄弟提供)
那天看完試片後,我想,這些故事真的離我有這麼遙遠嗎?好像也不是。如同導演所說的,這是個情感上很原始、簡單,但又令人印象深刻的故事。而擔綱演出14歲少男、少女的胡語恆、尹茜蕾,更是令人驚艷。兩人都是海選而出,雖然演戲經驗並不豐富,卻有種珍貴的自然。
▲《少男少女》(左起)胡語恆和尹茜蕾,如今也才分別國三和高一,私下個性都很活潑。(圖/記者周宸亘攝)
胡語恆更是獲第60屆金馬獎最佳新演員入圍肯定。兩人都剛滿15歲,年紀再小一點便無法看自己主演的電影。提起自己第一次看《少男少女》,胡語恆分享:「我記得有些鏡頭當時拍了很久,但最後銀幕呈現出來的只有短短幾分鐘、幾秒鐘,跟我想像中的很不一樣,也希望家人看過之後不會被少男的行為嚇到,因為他跟我本人完全不同。」尹茜蕾雖然是混血兒,但在台灣長大,導演更開玩笑說,選她就是因為夠「台」。胡語恆也笑說:「騎腳踏車卻是最大的挑戰,因為我原本完全不會。」
▲胡語恆因為要拍攝《少男少女》,才開始學習騎腳踏車。(圖/華納兄弟提供)
《少男少女》故事發生住在濱海小鎮,為了離開達成某項秘密協議,兩人開始以最原始的本能賺錢,但大人們的世界比他們想像的還要複雜,兩人因此踏上一場無法回頭的旅程,並且成為互相依存的關係。導演許立達認為,像《少男少女》這樣的故事可能會發生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角色也都沒有名字,希望能藉此反映真實社會群像,讓觀眾看完都能有同感、發人省思。
《少男少女》[輔15] 11月17日(週五)全台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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