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蕭采薇／台北報導
陪伴台灣人走過百年回憶的布袋戲，對36歲的「霹靂第五代」接班人黃亮勛，是生活的一部分，卻也是他肩上的擔子。在《素還真》電影的媒體試片上，黃亮勛看到因為疫情已經延宕兩年的電影終於要上映，忍不住在眾人面前哽咽。
▲《素還真》是黃強華（左）和黃亮勛（右）父子再次合作的電影。（圖／記者林敬旻攝）
那天我們訪問前，又提起這件事，黃亮勛害羞又尷尬的說：「怎麼每個人都說這件事，希望大家趕快忘記。」一旁並肩受訪的是父親黃強華，霹靂的大家長，在粉絲間有另個響亮的名字－十車書。提到這對父子的合作，讓我們先從2015年《奇人密碼－古羅布之謎》講起。
「那對亮勛真的算是無妄之災」黃強華搶在兒子前先說出這句話。當時黃強華一手策劃電影，並擔任電影導演和監製，兒子黃亮勛則是編劇和藝術監製。不過當時黃亮勛已經接班，於是在票房滑鐵盧，電影慘賠上億後，黃亮勛被霹靂迷慘批是「敗家子」。
▲黃強華打造出「霹靂帝國」，素還真就是其中的代表角色。（圖／記者林敬旻攝）
黃強華自知問題所在，沒有跟著怪罪兒子，而是找到問題、解決問題，像是團隊專注於創作而沒有在行銷上聚焦，就是一大敗筆。這回《素還真》他擔任總編劇和總導演，其他事情放手讓兒子去做。問到黃強華有沒有堅持的地方，他笑說：「我堅持的部分好像都放棄，要以電影好為原則，無謂的堅持害到它（電影），就不是一個好現象。」
▲「霹靂一哥」素還真。（圖／威視提供）
片中素還真對師傅說：「我為什麼都要聽你的！」黃強華開玩笑說：「這句台詞就是我的心聲，因為他（指黃亮勛）一直在改改改（我的東西）！」但其實父親從上一輩手中接下布袋戲的事業，慢慢發展出「霹靂帝國」，酸甜苦辣，黃亮勛從小也看在眼中，他淡淡說：「爸爸創業時也很辛苦。」
▲《素還真》黃強華擔任總導演、總編劇，監製和行銷則交由黃亮勛主導。（圖／記者林敬旻攝）
學理工出身的黃亮勛，其實小時候沒想過接班，更小的時候，他甚至不想被同學知道自己是霹靂家族的人。對他來說布袋戲是生活的一部分，卻是小時候不想貼上身的標籤。直到後來他發現自己對藝術創作有興趣，退伍後去過動畫公司當PM，繞了一圈，帶了一身所學，他又回到霹靂。
▲《素還真》電影揭開英雄起源之謎。（圖／威視提供）
黃亮勛說：「我不會特別排斥回家工作，我只是不喜歡被冠上誰誰誰的兒子、孫子，聽到就會很不舒服。還會有人跟你搭訕、裝熟，問我會不會演。我如果說不會，好像也很自卑，也覺得『關你什麼事』！」看在父親眼裡，黃強華說：「這是他的考驗，看他肩膀夠不夠硬，能不能接下這擔子。」
▲黃亮勛是「霹靂第五代」接班人。（圖／記者林敬旻攝）
黃亮勛對家族產業重新定位，他說：「很多人看完《素還真》跟我說，比想像中好看很多。我會反問『那你本來會願意花錢來看嗎？』大家也很誠實地說，不會。」對他而言，「讓年輕人主動走進戲院看霹靂布袋戲」，就是第一個挑戰。
黃亮勛坦言：「世代的文化本來就有歷史痕跡，大眾會有刻板印象，覺得布袋戲是上一輩的東西。」所以他刻意淡化「偶」的元素，以奇幻武俠和台灣超級英雄包裝，加入年輕人平時關注的元素，包括請到麋先生演唱熱血主題曲，「但又會被擴大解讀，戲迷會質疑我們，是覺得『布袋戲』這個詞很負面嗎？」
▲《素還真》為了拍攝效果逼真，忍痛燒掉百萬佈景。（圖／威視提供）
的確，希望找到新的觀眾，但又得在死忠粉絲間找到平衡，是辛苦的地方。黃亮勛說：「這就是最大的衝突，但要想怎樣才能無縫接軌。像是戲迷希望看黃文擇配音，但沒看過的人會覺得，一個人配所有角色很怪。所以折衷的辦法，就是我們請他來配，再請聲音導演去調整表演方式，能更接近一般電影。」
▲黃強華和黃亮勛父子一起工作，他們笑說，感情比以前更好。（圖／記者林敬旻攝）
《素還真》成本1億，加上行銷費用1千萬，黃亮勛定下目標票房是兩億，要超越2000年的《聖石傳說》。在媒體試片和口碑場過後，收到很多好的聲量和反饋，也讓黃亮勛吃下定心丸：「這條路應該是走對了。」對電影有信心，現在最現實的考驗就是疫情變化，但背水之戰的第一步已經走起，他也預告：「目前規劃有五部曲，但後面的一切，都得看這次的反應。」《素還真》於1月28日全台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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