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茜:渾然不知自己走向敗血症 「插管治療」仍堅持工作!

記者林莉/綜合報導

65歲資深媒體人陳文茜2019年曾罹患肺腺癌,近年常飽受病痛折磨,今(3日)她在個人臉書上回顧近期的身體狀況,因為三度高燒至40.3度才決定就醫,做了各種檢查後被主治醫生宣布是「菌血症」,且離敗血症也僅一步之遙。

▲▼陳文茜近年身體狀況欠佳228連假再度經歷生死關頭。(圖/翻攝自Facebook/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陳文茜3度發燒才就醫診斷從39度一路至40.3度。(圖/翻攝自Facebook/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陳文茜將自身對抗病症的過程稱做「武俠遊戲」,她表示,以為退燒到36.7度後是病況好轉,卻渾然不知正一步步走向敗血症,加上現在的血液裡蔓延著兩種細菌,使得身體時常忽冷忽熱。而228連假期間,她因為人工血管周圍出現類似「蜂窩性組織炎」的症狀,再次經歷生死關頭,就連主治醫生也隨時待命,深怕隨時需要急救,不過如今病況已脫離險境,她透過臉書向大家報平安,提及目前依舊需要接受治療,因為這段期間又培養出新的陰性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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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茜近年身體狀況欠佳228連假再度經歷生死關頭。(圖/翻攝自Facebook/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陳文茜認為雖病痛纏身但精神上依舊是2013年的狀態。(圖/翻攝自Facebook/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事實上,陳文茜這幾年病痛纏身卻沒有因此將工作停擺, 包含節目《文茜世界周報》、天下雜誌專欄以及書籍出版等等,她說:「其實各種疾病的末期病人,痛苦都高過於快樂,熬著,往往為了所愛的人或事。」儘管清楚知道身體狀況不佳,生命也不長久了,但為了未完成的計畫還有這些工作團隊的理想,只想把死亡推遠一些。

陳文茜臉書全文:

《不入我心:????隻老虎 誰跑得快》
我身上有兩隻老虎,它們是不同的細菌,藏在我的血液裏。
我變成忽忽,每日忽冷忽熱。
我強烈的免疫系統數次打敗了細菌,但往往只有一週;隔週細菌以更龐大的軍力,全面啟動攻勢。第一次,我發燒至39度,第二次39.7度,第三次40.3度。
我不像典型的菌血症或是敗血症的病人,一直發燒。於是當我燒到40.3度,決定就醫時,我笑瞇著眼睛走進王署君醫師的診間。他覺得太離譜,我也太可憐了,決定驗血,從癌症指數、腦下垂體指數,到培養血中細菌⋯⋯什麼都驗。
當時的我已經退燒至36.7,渾然不覺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敗血症。
心理毫無病識感。
隔天,人稱「神童」的王署君主任宣布:妳得了菌血症,離敗選症只有一步之遙;因為指數非常高。
那一刻起'我的免疫系統和細菌的武俠遊戲,變成了恐怖戰爭片。
剛開始有著人工血管,第一天就打了感染科建議的500MG兩倍。1000MG!
接下來,戰爭升級,我在227清晨,疼痛中醒來。我的人工血管周邊組織出現類似蜂窩組織炎的症狀⋯⋯
從那一天開始,我告別了伴隨著我三個月的親密伴侶:人工血管,而且由於我因為沒有血管可以打針,改為口服。
也自那一天起,我的病,一天加一個⋯⋯
我浮腫如一隻象,啊,我的白蛋白才剛剛把我的小腿打回原形,三個月的努力,付諸流水。
我的腹部浮腫,好像阿婆要生子,懷孕三個月。
我的老友血尿症歷刧又歸來,而且尿液如蕭邦夜曲:雨滴。我的血管又開始它慢慢流的現象,這裡可沒有什麼似水年華,而是「靜靜的頓河」。
一會兒發抖,一會兒流汗,一個晚上換四件睡衣,(還好當時我在巴黎看上一件適合病人的睡衣,一口氣買了20件)。
頭一直出汗,吹乾了又濕,當然疼痛伴隨,如閃電霹靂,一夜無眠。
即使我已服下大量的安眠藥物。
我突然想到一個月前,自己曾向老天祈求,讓我至少活五年吧!
5,是一個虛空的笑話。理智上我知道自己活不長,但想把死亡推遠一點。我還有夢,還有未完成的寫作計劃,還有好幾個捨不得的孩子們,包括Shatoosh 。我還有與世界周報團隊共同為理想的熱情⋯⋯
它們並沒有因病消失。
這算是「貪生」嗎?
現在的我,又回到原點。Let it be!
我盡力,我努力,我撐,我照常主持節目,修改即將出版的書籍「晚安,我的生命」,還有撰寫天下雜誌專欄:談美國的半導體產業計劃,解決不了美國的大鴻溝,那些高中畢業「跟不上的人」和這種高度自動化的科技代工產業,沒有什麼直接關係。
上週也就是細菌仍佈滿我全身時,我分稿,進行烏克蘭戰爭一年回顧專題⋯⋯
正式錄影主持世界周報時我先流汗,太熱,接下來太冷,我披上大衣。還是準時七點完成四小時的錄影工作,晚上九點隔兩小時節目如時播出。
其實各種疾病的末期病人,痛苦都高過於快樂。
熬著,往往為了所愛的人或事。
某個不眠夜,當各方疾病滙集,我決定好好看紐約時報及華盛頓郵報對於美國《晶片及科學》法案,政府過度介入,也過度限制的批評。那一刻,我突然心靜下來。
把各種不同的身體之痛,留在它的位置,不入我心。
至少我可以和自己的身體直覺保持距離。
我的腦洞飄到遠處,包括人工智慧即將改變新的勞動生態,一場新的工業革命已經開始。
跟不上的人,更多了。
2016—2019年,我帶著世界周報團隊多次至麻省理工學院「電腦科學與人工智慧中心」訪問主任Daniela Rus多次。最後成為好友。
至少投入三年,我們不斷的介紹機器人的未來,幾何如何運用於工業生產,包括太空及國防。其中一年,《世界周報》專訪Daniela 幾個今天紐約時報或是經濟論壇才在討論的問題:
1)如果我是一名工會幹部,我該起來反抗人工智慧?還是我必須讓我們的工人重新訓練進修,以免被淘汰?
2)如果我是一個Brooklyn 的小孩,流浪沒有希望的街頭,但我不想屈服於命運,我該怎麼辦?才能不被你們這些傢伙,偉大的科學家,毀了我的未來?
3)如果我是第三世界的小朋友,學校沒有提供人工智慧或是機器人的課程,我該怎麼辦?我是否從此毀了?
寫下這篇短文,是我另一個吃完安眠藥仍然無法入睡的深夜。
但我不再懊腦自己身體的點點滴滴。
我知道我仍有使命。我很了不起嗎?
No!
我的神童主治醫師王署君過去幾天都沒有好好睡覺,每天盯著我的體溫,晚上12點報數字,他才能安睡。
他隨時備戰,準備接到電話,送急診室,立即送加護病房。
昨天他告訴我:我已經脫離險境⋯⋯接下來,我們要一步步面對不會有即刻生命危險的其他病症。
這些了不起的醫生,待病人如家人,他們的使命就是:救人!整個228長假他特別憂心醫院放假,我需要新的藥,因為又培養出新的陰性細菌,難纒,藥物再加,所有用的藥物都是殺死兩隻老虎的最後一線抗生素。
我們這些被救活的人,可以還報他們什麼?
堅守崗位。我的心流著感恩的淚。
不必懷疑,本週星期六、星期日晚上九點,《世界周報》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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