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是多可怕的東西,不喝酒它就找咖啡,不抽菸它就找糖,它會自己找出口。」印象中的顧寶明演技超群,長著一張趣味橫生的面孔,而私下,他則是個懂得透過不斷自省,正不斷割捨弱點與戒除欲望,期待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好的人。
【圖文提供/魅麗雜誌】
顧寶明Profile
*知名演技派演員與喜劇演員
*1976年左右開始參與舞台劇演出
*參與華視綜藝節目《綜藝100》短劇演出闖出名聲
*曾獲金鐘獎與金馬獎
*最新作品,果陀25周年大作《動物園》飾演流浪漢,10分鐘獨白展現超級爆發力
看見自己性格中的缺點,其實是跨向辛苦的第一步,顧寶明比誰都清楚這個過程。「我的個性很好強,說不能的偏要做,明知山有虎,就偏向虎山行,我就是要證明自己可以,這種個性很糟糕,但看用在什麼地方。」顧寶明談起自己戒酒的歷程,當這個性用對了方向時,他證明自己可以無酒而活,從此滴酒未沾。
告別我行素
戒去酒與菸的弱點
起初是覺得身為一個公眾人物,卻兩次酒駕見報,是不好的社會範例,再往深一點走,就展開了自省的旅程。「我覺得自己很丟臉,也給家人帶來不必要的困擾,算了,就戒了吧!我要戒掉一種控制人的東西。」顧寶明語氣淡然,但背後戒斷過程無比辛苦,如何對抗自己的欲望呼喚,對抗外界的引誘?他想擺脫的不只是俗世之欲,更想戒除的是內心深處想要犯戒的黑暗夢魘。「它一直在控制我,我很需要它,但我不知道它需要我什麼?它需要的是我這樣把自己搞的東倒西歪嗎?我懷疑它對我的誠意。」
先是戒了酒,接著又把菸也戒了,而說起戒菸,顧寶明的掙扎史更是漫長,他以前也試著戒過一年多,但生命的試煉是一波波沒有停息的。「後來父親發生事情,我無法思考與抗拒,我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父親沒事,於是把菸又點了起來,這真是最難戒的東西,我覺得它比酒還可怕,完全掌控了你,不管有沒有情緒,你都需要它。」最後是夫人開口請他不要再抽菸了,味道難聞,對自己的身體也不好,「我想了很久,她比我年輕這麼多,我倆若是想在一起久一點,我得把菸戒掉,注重自己的身體,不能繼續我行我素,不然人家跟我在一起有什麼意義?」考慮清楚之後,顧寶明毅然決然把菸給丟了,這一丟就是八年,而酒已經戒了快十年。
看清依賴
戒去欲望的曖昧不明
「最終人還是要面對自己,菸酒這兩樣,是我生命中自己摸不清楚,也搞不懂的東西,我的依賴是這樣徹底,丟盔卸甲的接納,把他們當作生命中除了自己之外,毫無疑問的兩樣東西,所以我後來想明白了,我還是要面對自己的依賴性,與許多模糊不清的東西,我想釐清這些事情。」
聽著顧寶明不斷向內剖悉自己的血淋淋過程,我心中浮起了歌德筆下的浮士德,浮士德的天上序曲中寫到,上帝說:「人在奮鬥的時候總是容易鬆懈,人總喜歡馬上得到絕對的寧靜;於是我幫人類找個伴兒,刺激他提醒他,讓魔鬼作工。」魔鬼代表著人類的欲望,顧寶明走在一條戒欲的道路上,不斷與內在的魔鬼戰鬥,越挫越勇,毫不屈服。
為的是什麼?
人往往遇到想守護一生的寶貝,才會開始要求自己變成一個更好的存在,在顧寶明的故事裡,這個寶貝是他的妻子。
以前的顧寶明非常自我,不懂得體貼與替對方著想,他成長在一個喝酒是誠意,抽菸是正常社交的時代,從沒想過別人的感受是什麼。「我以為抽菸喝酒才是對的,當我老婆提出來的時候,我想是必須開始面對了,如果她沒提出來我可能還在躲藏之中,要說這是愛的力量也可以,但主要是尊重別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我應該要好好照顧身體,這條道路是對的,我就不能偏袒自己這部份的軟弱。」
除了喝酒抽菸之外,顧寶明細數自己的弱點還有脾氣比較固執、比較倔,這些都是要修飾的。「所以我想現在各方面都很幸福的原因,是因為我在不斷的調適,當然有時候我很有理,但千萬要記得謙虛,不要用自己的理去打擊別人,因為你總會有無理的時候。」犧牲或許有一點,但想到後來得到這麼甜美的果實,一切付出真的不算什麼,如何維持幸福的狀態,就看自己願意犧牲多少,割捨掉多少的弱點。
守護幸福
了解割捨與反省
顧寶明笑說自己沒有資格談體貼,談願意為了別人改變自己,因為他也曾經是任性的一方,但他希望透過不同角度去看待自己與別人的關係,了解自己到底想要什麼?「自己就是聖人嗎?別人就是一無事處嗎?如果一直抱持著這樣的觀點去看事情,我們就會距離幸福很遙遠。幸福是需要追求的,就是因為這份得來不易的珍貴,所以要不斷自省去維繫,如果不懂得割捨與反省,幸福呀!不但有長腳,還有長翅膀,需要持續而仔細的呵護。」幸福是他的現在進行式,是一段理解「捨」「得」的追尋。「說句良心話,戒菸戒酒是小事,面對自己才是大事!我活了這麼一把年紀才去面對這個事實,可能是自己活了這一輩子做過最光明磊落的一件事,像是比較有點成績的事。」他是這麼嚴格的要求著自己。
最近為了新戲《動物園》中飾演流浪漢的角色,顧寶明開始節食,又是一段戒欲的過程,這次戒的是食欲。他提到十多年前演《ART》時,也曾為了角色瘋狂減重過,把胃都搞壞了,這份對戲劇的熱愛同時也是他對父親無比虧欠,「父親一直希望我是大博士、二博士,但我就不是那樣的人,就只喜歡演戲,但我永遠也沒機會跟他好好談談了。」十多年前父親驟逝,是顧寶明人生中最大的衝擊,花了好長的時間才重新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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